你要去哪?

没头绪?

我是霹雳人,但是,我身处的时代,人人自保,各司其职,大家忙着找钱过着更加优渥的生活,却没有在身边寻找美好生活的素材。个人为大,不再有社区。这一点,让站在一万岁的霹雳人骨骸之前的我汗颜。

被初相识的朋友问起我在马来西亚走过的地方,我说:除了兰卡威(Langkawi)和沙巴的离岛,大小城镇多走遍了。朋友马上说:啊多可惜呢?毕竟这些都是旅游局推荐的热门马来西亚景点。

马来西亚精彩的不只是宣传单上的这些地方。后来我捏指一算,还有山打根(Sandakan)和诗巫(Sibu)我未有机会到往,即便未到访的列单再长,我已经不会觉得可惜。除却巫山不是云,我已经去了位于霹雳州的玲珑谷(Lenggong Valley)。如果我未曾到达玲珑谷,我不能称自己为很懂得东南亚历史的人,甚至不能称自己为霹雳人。

霹雳南北口味大不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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霹雳州(Perak)很长,有一部分衔接泰国,一部分与威北和吉兰丹相连,金马伦高原霹雳这边厢的部分又和彭亨毗邻,以南的部分邻居是雪兰莪。我的家乡安顺(Teluk Intan)位于下霹雳,还有北端的十八丁,很多老城镇都有英殖民的影子和遗产,已消失的十八丁 – 太平、安顺 – 打把律两条火车轨道,也和英殖民当年运送物资有关。

而当我在进行砂拉越的历史研究,读到某一段,某位在布洛克政府下前来传教的牧师,也曾来过安顺宣道,可见英国人也是很看重霹雳这个地方。食物方面,安顺也比较多 Mamak(印裔回教徒),所以我从小到大吃的是印度煎饼爪哇面等等的 “马来” 食物,就口味这点倒跟雪兰莪的口味有点相似,味蕾方面,霹雳和雪兰莪是相连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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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玲珑谷这里吃到的种种马来人美食,比如:perkasam、sambal terung cicik、lepat labu 等等,都是我身为南霹雳人未曾吃过的美食。“北霹雳和中霹雳的美食不同,南霹雳当然也不同。” 我听北霹雳的朋友这么说,多好啊,要南霹雳的我端出任何一道属于这个区域的美食,我还真的端不出来,因为那些几乎都是 “雪兰莪的美食”。

虽说玲珑谷垮一个山脉就到了泰国,但是,这里的烹煮方法和使用的食材,都和泰国迥然不同。北霹雳夹在冕登山脉(Banjaran Bintang)和半岛主干山脉蒂迪旺沙山脈(Banjaran Titiwangsa)之间的峡谷,资源丰富,食材也独有其风味。

我咬断一种名叫 selom 的 ulam(马来人爱吃的野草,如同沙拉一样,拌着 sambal 辣椒酱而吃),脆口的 ulam 咬得作响,我吃得像一只兔子,但是,我这只兔子也未免太幸福了。这里土地很肥沃,随处可见肥美的桔子、姜类、香兰叶、水蓊、香蕉和可食的我却叫不出名字的野草,干净的河边树根处可以捞起贝类。有时候我在想,在这里身为采集者的古人,就是这么吃的吧?多年前的采集者先辈活在一个不会闹饥荒的大山大河里。

霹雳人的吃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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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可不是我在这里一本正经地乱说,考古学家也是这么说的,有文献为证。

北霹雳的玲珑谷是个石灰岩密布的地方,可惜炸石活动毁了几座山,可也是因为这毁山活动让岩洞之间,这些古人当之为避风港的地方并在岩壁上作画的岩石艺术(rock art)得以见天日。如今这些壁画随着日晒雨淋逐渐淡色,但刚刚出土的时候,壁画上每个细节清晰可见,其中就有椰树和猴子。被猎食的猴子残骸骨头也随着一万年前的石器时代晚期的骨骸出土,可见当时,猴子除了是帮助采椰子的工具,也是供食的家禽,或猎物。

除了猴子,出土的被古人吃掉的动物骸骨之中,还包括同属灵长类的獼猴(macaca)、鹿、猪(未懂是野猪还是豢养)和各种贝类。贝类可以证明古人当时的食物来源是不远处的霹雳河,这也证明了霹雳河在亘古时代就已经流过这里。唯独没有见蝙蝠骨骸,虽然这里的岩洞住满了各种蝙蝠(马来西亚的蝙蝠种类是数一数二的多元)。这是不是也说明了,其实当时的古人不吃蝙蝠,除了尊重蝙蝠是大自然生态的重要一环 —— 尤其是这里的水果种子,靠的就是飞行的蝙蝠将它们传播。另外一个原因,我相信古人拥有如何和这个自然界所有的生物相处的智慧。

我是霹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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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霹雳人,但是,我身处的时代,人人自保,各司其职,大家忙着找钱过着更加优渥的生活,却没有在身边寻找美好生活的素材。个人为大,不再有社区。

这一点,让站在一万岁的霹雳人(Orang Perak)骨骸之前的我汗颜。我除了没有霹雳人那么认识食材的慧眼,我处于的生态,也不如当初的霹雳人。在这里出土的古人全尸骷髅,都以婴儿姿势下葬。这契合了古往今来的一个说法:人怎么来,就怎么走。

母胎里的婴儿都是以四肢往躯干弯曲的方式等待着离开母胎,降临这个世界;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也是这个姿势。霹雳人去世的时候,旁人也以这个方式将他安葬,除此之外,霹雳人的墓穴布满了各种动物骨骸、贝壳和谷类,证明了他活在一个良好的社区以及美好的生态,这个社区照顾他,直到善终。

活着的霹雳人被美食善待,即便到去世那一刻,依然能获得善终。

霹雳人好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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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能到玲珑谷探险

/ 方法一

  • 如果是以学习为目的的团队,可以联系马来西亚理科大学(USM)的考古团队。

Pusat Penyelidikan Arkeologi Global

Universiti Sains Malaysia

电话: +604 653 3357

电邮: [email protected]

Makmal Penyelidikan Bahan Bumi

Pusat Penyelidikan Arkeologi Global

Universiti Sains Malaysia

电话: +604 653 2683/4096

电邮: [email protected]

/ 方法二

  • 如果是小团队,可联系Rosli先生,他可以说是玲珑谷的守护者,他曾接待过不同国家的旅客。可以跟他了解入住详情和价格。联络电话:+60 19-461 2336。

温馨提醒:

  • 因为曾经发生了不愉快(有独自入山的女旅客被强暴)事件,而且山区因为被列为保护区的因素被围了起来,虽然不至于危机四伏,但是依然不建议在未经安排之下独自前往。
  • 山区植物颇为野生,虽然不至于山峦起伏,但是,还是要有基本的登山装备,和导航。
  • 玲珑谷一代极少人烟,可通过当地人安排民宿,或者可以在稍微偏远的江沙和临近小镇下榻。不管你选择什么管道,绝对需要有导览和安排。
  • 故此建议还是直接联系理科大学考古团队较为理想。

* 食物图片由 Encik Rosli 提供,为霹雳北部独有的美食如 pekasam、lepat labu、gulai lemak siput sedut 和 kerabu daun selom 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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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子和金牛,两种极端性格交集在一身的女生。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,因为太投入的关系,所以,只能喜欢美丽的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