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妈妈诞下四只猫宝宝,它们一只接着一只离家去探险,离去的都没有回来,偏偏有一只猫哪里都不去,也就是还在 Udabno 你能看到的这只。好奇心害死猫,安逸却保住了最后一只小猫的性命。
他到了巴库(Baku)那天,给了我一个星巴克的定位,我当时刚好也在星巴克,就也发给他一个杭州星巴克的定位。那时候的杭州刚开始入秋,室内座无虚席,他那头传来的人声鼎沸让我可以预见巴库周末咖啡厅的情景,和这里是一样的。他向我叙述巴库城的繁华,我用东京和首尔来比喻,“倒也没那么繁华”,他说。在我的认知里,奢侈品牌专柜林立,就如世上任何一座华丽城市一样。

隔空对话
Yuu 乘船横渡里海,从哈萨克斯坦的西边城市 Aktau 发船,下船时用手机导航,才发现自己离阿塞拜疆(Azerbaijan)的巴库市整整有六、七十公里的路。我笑说,若是像我一样的背包客,只有留宿一晚,再碰运气搭车进城。Yuu 的自行车帮助他在下午茶时间以前抵达巴库,他可以自在地坐在星巴克吃点点心,联系上当晚的沙发主。
当晚,他进门时把钥匙卡断在门锁里,无奈地坐在楼梯间和我讲电话。我听见隔壁邻居出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,就好像我也被困在楼梯间,进不了家门。当晚的沙发主是一个巴库年轻小伙,他说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一个中国人,他喜欢龙喜欢凤,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去一次中国。我能理解远东给他带来的所有奇异幻想,就如我对西方的贪婪想象。

茶馆
Yuu 对巴库的印象十分细腻,他在路边一家茶馆喝茶,有腰身的茶杯,喝茶闲聊的老人,都给他极大的好感。他从巴库寄给我一封信,卡片有半张 A4 纸那么大,绿色的封面和金银边框的设计莫名有喜感,有点像小学时期才会收到的新年贺卡。卡里娓娓道来他在这家茶馆的奇遇,后来我在他居銮的家里也看见这封信,Yuu 妈妈把它贴在冰箱上。几个月后我和她在巴库转机,短短几小时我们出不了机场,但是我满脑子都是机场外,道路边,那家 Yuu 喜欢的茶馆,里面坐着的老人正在喝茶度日。
从 Yuu 抵达巴库那一天,可以说是他旅程高潮的过渡。他骑行蒙古国的冒险,帕米尔山脉的奇幻历险,都画上了逗点。尽管有点自私,他来到城市,使我的心宽了不少。高加索的神话让整个地区充满着杖糖般的甜蜜,我等待着他骑行去到格鲁吉亚,我对这个地方的名字早已经不陌生,那是我们即将要碰面的地方。
郊外有酒有音乐的日子
自打他开始骑行以来,问过我最频密的问题就是“我该挑哪家打工换宿?”。在格鲁吉亚(Georgia),第比利斯(Tbilisi)的背包客栈还是 Udabno 的郊外小屋,成了他的难题。他抵达第比利斯,住进那家背包客栈,隔天他在城市里买了一些自行车零件,后天付了住宿费就离开了客栈。我猜想客栈的热闹令他无所适从。他到了 Udabno,不用一会儿就跟猫猫狗狗打成一片,一块干活的德国小哥 Lucas 也成了他的好伙伴。
厨房里的大厨和阿姨让他快速熟悉格鲁吉亚美食,他朗朗上口的那些菜名我记不下来几个,都是以面粉为主的烘焙料理,很符合他的口味。盛产葡萄酒的格鲁吉亚在每一顿饭都要招待人们甜美的红酒,在 Udabno 这家小客栈,悠闲地人们可以度过一个又一个有酒有音乐的日子。

我愿是只爱探险的猫
Yuu 最常跟我提起这里狗狗猫猫的故事。客栈老板说,猫妈妈诞下四只猫宝宝,它们一只接着一只离家去探险,离去的都没有回来,可能在路上被车撞死,可能饿死,偏偏有一只猫哪里都不去,也就是还在 Udabno 你能看到的这只。好奇心害死猫,安逸却保住了最后一只小猫的性命。尽管如此,我选择前者,前提我是一只猫。
Oscar 和 Mufazha 是两条大狗,Oscar 黑黑的,个性比较活泼;Mufazha 是金黄色的,体型好像更大一些,但我更中意 Poppy,它是一条可爱的小小狗。Yuu 有句话说“所有动物的小时候都是可爱的,包括人”,我说这就是为什么 Poppy 招人喜欢。他冷冷地回了一句“一个月后他就不可爱了”。他对猫的爱大于狗,他和动物的合照总是猫多于狗,猫会在他身上撒娇,他会抱着他们玩手机。
毛姆先生在《月亮与六便士》里这么写:“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。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,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。……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,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处,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。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物里,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,倒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捻的一样。”
我经常在想,Udabno 的生活也许是 Yuu 未来几年生活的缩影。
*《大脚印》是 Yuu 骑行计划的梦想推手。